文化火种寻找之旅——民间公益图书馆事迹寻访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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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馆信息:
图书馆名: 茅以升图书馆
图书馆长: 濮湖澜
成立时间: 1989年
图书馆址: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伊犁州奎屯市五五新镇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七师129团场入口处,长途汽车站旁
发布时间: 2010/2/12 22:23:18
    虽说是最简陋的图书馆可是书目也是很全的。

    那些声音,又在濮湖澜的耳边苏醒了:楼上有人一边吆喝,一边大声开着玩笑;小孩子们追打着,吵闹声搅破清冷的楼道;远处的狗吠声和鞭炮声,穿过空旷宽敞的街道,传得很远。

  如果不是冬季,他宁愿在他的“图书馆”里睡下。那是一个让他躲避人群,“书香满屋,温馨而自然”的地方。

  而2008年冬季,这个66岁的老人,蜗居在冬季每月100元租来的9平方米的地下室里。“冬天不能住‘图书馆’,太冷了。”

  自从1982年妻子田小芹病故,17年前一双儿女先后离开团场之后,濮湖澜形影相吊,孤单一人。

  冬季里,“图书馆”的烟囱里会时常冒出烟来,表明这个被称为“史上最简陋的图书馆”还“活”着。

  暑往寒来,春去秋回。2008年初,网友祖希在克拉玛依的网站论坛上,发表了一篇名为“中国最简陋的图书馆——在五五新镇的边上”的帖子。天涯、搜狐、西祠胡同、大旗等各大网站转载,也有媒体开始跟进报道。

  “坚守清贫、守望文化、中国最简陋”这些字眼,让老濮名噪一时,并迅即在网络上流传。经媒体报道放大后,民间和舆论再度哗然:感动和冷漠、同情和质疑、叫好和责骂的声音,此起彼伏、交错勾连。

  舆论与环境日益逼仄。濮湖澜依然故我,偏执地困守着自己那处土墙围起、四处透亮、地基日渐陷落的“图书馆”,以及与其相关的飘渺混乱记忆。

  在别人和自己眼里“鬼混了一辈子”的濮湖澜,似乎一夜成名。


 

     最简陋的“图书馆”

  从奎屯市西行55公里,就是老濮所在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七师129团场,这里还有个名字叫五五新镇,因距离奎屯市有55公里而得名。

  “图书馆”就建在129团场入口处,紧挨在217国道边上,背后是团场的长途汽车站。这让即使是最不熟悉路况的司机,也很容易一下就找到这里。

  “图书馆”两侧,除了东面6米远外的一个破败的小商店外,再无直立的建筑,满地凌乱,高低起伏。那是129团场自去年开始,针对国道两边临时建筑的拆迁治理行动后留下的痕迹。“就剩下这两个钉子户,太影响团场的形象了!”129团副团长史红喜说。

  事实上,“图书馆”压根儿就不像一座完整的建筑:建成近20年,前高后低,破败不堪。墙由黄泥和草敷面、内用红砖砌成,兀立在满地碎砖块和废墟中。

  一块布制横幅赫然横贯,被10来个铁钉固定在门楣上方。5米长短、40厘米宽窄,已看不出布的本色。7个斑驳大字依稀可辨:图书馆——茅以升题。靠近些,仔细分辨,“图”字内的“冬”被写成“义”,“这是日文。”老濮强调说。事实上,人民出版社出版的《标准日本语(上册)》中提示,日语的“图”,写作“ 図 ”。

  “化雪和下雨的时候,水都会沿路基而下,流进屋子,地基连年下沉。”破旧墙体上赫然布着一道道虬曲的裂纹,这让老濮印象很深刻。

  一屋两间各分前后,潮湿昏暗,低矮局促。自从去年拆迁过后,这里没了电。四季往复,白天的长短决定着营业时间。“天一黑,就没法卖书,我这有好几万册书呢。”老濮颇有些不悦。

  一张样式陈旧的桌子和三只板凳,见缝插针地摆在由碎砖头和木条木板拼凑成的书架中。书架上,以“政治、经济、文学、法律”等小纸片分类的各类书刊,或立或斜地陈列,多数都是书边翻卷,灰头土脸,有的还带着明显的被老鼠啃咬过的痕迹。

  “两厘米厚的书卖两元,一厘米的卖一元,杂志每本五毛到一块。”老濮熟练地说。而这些书刊中的绝大部分,都是以每公斤1元的价格购进。“前几年,还要便宜些。”老濮说。

  桌前一架小煤炉,几节烟囱拼成“Z”型,蜿蜒着伸出塑料布罩裹的破窗。炉内一小堆炭火互不依靠地各自吐着青烟,和着炉上那口只有一只耳的肮脏铝锅里的水汽,有浓有淡,有轻有重,或细或粗地袅袅纠缠,这让破屋的凝重中透出些许轻盈。

  2008年初,网友祖希路过这里,拍下照片,上传至网络。有网友自发组织给老濮捐赠了废旧图书,并送来些吃食。

  这个被网民称为“史上中国最简陋”的图书馆,由此,渐为人知。(下转A13版)

 
狷介书生

 
   没有电老濮整理图书只能点蜡烛。

  老濮一个然孤独到老,连跳舞都是一个人。

  他的饮食很简单,一个馒头就是一顿饭。

  一时间,濮湖澜和他的“图书馆”,像极了一部充满了喧嚣元素的商业片:狷介书生、茅以升弟子、衣衫褴褛、固守清贫、精神错乱,以及口口相传却又语焉不详的绯闻。

 

  鬼混了一辈子

  2009年2月11日早9时,129团团部天池大街12号楼5—1号地下室。

  狭小的透气窗外,微弱的晨曦渐渐清晰。平时,这里只有濮湖澜,基本看不到第二个人影。

  老濮起身穿好衣裤,锁上门,迈上台阶,走出楼道,朝一公里开外的“图书馆”而去。

  1965年,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到武汉市招工。这一年,22岁的濮湖澜来到了农七师五五农场基建连。老濮称,此前,他曾在武汉市关帝街小学当了3年小学数学教员。“每月工资28元。”

  可濮湖澜并不认可团场农工的身份。“我和他们不一样,我是有文化的人,是知识分子。”老濮很看重自己受过教育的经历。

  老濮对自己身份的强调,在团场职工的嘴里得到了认可。“在我们那个年代,老濮还真算是个文化人,虽然只是个中专生。”原3连退休职工老周说。

  从有九省通衢之称的武汉到少有人烟的西部荒原,从小学教员到农民。或许正是这巨大的反差,让濮湖澜无法适应。随着支边青年队伍的不断扩大,各地青年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大西北的荒原上。他们的劳动,变成了热、变成了电、变成了兵团开足马力旋转的强劲动力。

  可老濮却竭力回避着田间劳动。而这,就让他在那些当年战天斗地豪情万丈的团场职工中,顿时成了另类。

  “他农业上不行,连打扫卫生这样的活也干不好。整天游手好闲,不务正业。”8连老职工、原连队统计杨泽海的神情有些不屑。

  同事间的指责和领导们的批评,并不能改变老濮对劳动的态度。实在逼得不行了,下地时也是出工不出力。

  “别人撒化肥,都是用盆端着用手抓着撒。我就把化肥袋子捅个窟窿,扛在肩上,一路从田里走过去,才不管浪费不浪费,烧不烧死庄稼呢。”濮湖澜颇有些得意地比划着走来走去。

  性格中的偏执和一丝狡黠,让老濮在连队里越来越孤立。 “反正是大锅饭,干不干每个月都得给我10块钱工资。”老濮依旧我行我素。

  后来,他索性连头发也不理,长发披肩,整天游来荡去。“这哪像来支边的城市青年啊,简直就是个二流子嘛?!”群众中的不满越来越多。

  1972年,濮湖澜娶了由河南来投亲靠友的田小芹。1977年,老濮先后有了一双儿女。1982年,田小芹患尿毒症去世。

  “他老婆在的时候,家还像个家,孩子们好歹不挨饿。他老婆一走,唉……”团场职工庄继超啧啧地说。

  1985年,团场已经开始推行土地承包。吃惯大锅饭又不爱劳动的老濮,生计顿时出了问题。“承包了,混不下去了,一个月10块钱哪够一家人用?”

  就在这一年,老濮开始在五五新镇的市场上,摆摊做起了小买卖。与其他人不同的是,他售卖的商品,是从自家搜罗出的100多本旧书。

  从那时起直到今天,老濮的生活开始和废旧书刊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,成为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。

  上世纪90年代,按照国家政策,这里有的团场职工的子女,开始陆陆续续迁回原籍。1992年,濮家儿子在原籍武汉新火车站谋了一份理发店的活计后,再也没回到这里;女儿也嫁给了一个甘肃人,现在在奎屯市摆个麻辣烫的摊位,偶尔遇到节日才会回来看望他。

  年岁久了,老濮的生活像台慢慢失去色彩的电视一样,变成了黑白一样的回忆。

  “要不是当初,兵团招工时缀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名号,让我误以为是来新疆当兵,我才不来呢。我在新疆鬼混了一辈子!”濮湖澜的声音愤愤不平,陡然响亮,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
 

  恩师茅以升?

  “濮湖澜?不对,他叫濮湖南!”129团场7连宣传干事周延飞说,“喊了几十年了,怎么会错?”

  或许因为南方口音的缘故,老濮在读自己的名字时,不仔细听,“澜”、“南”确实不好区分。

  不是周延飞的自信出了差错,而是这个发音上的地域特点,有意无意中,成了老濮向媒体介绍自己时的一个小小噱头。“在他出生前,父亲做了个梦,在路边见到一小孩,于是父亲问小孩叫什么?小孩答曰:湖南。这个名字的由来像志怪小说一般,充满了神奇色彩。于是,湖北人起名叫湖南。”有媒体转述老濮的话。

  事实上,无论是从129团场的档案中,还是老濮自己提供的与旁人的来往信件上,“湖澜”二字清晰可见。“名字不就是个符号吗?叫啥不一样?”老濮打起了哈哈。

  除了“湖南”与“湖澜”这样模糊不清的噱头以外,让媒体更感兴趣的,是老濮无数次提到的说法:中国著名桥梁学家茅以升先生是他的恩师。

  按照老濮的说法,“自己一生都痴迷数学,并致力于要编纂一部《中国数学史》”。“李俨是中国数学史研究的祖师爷,我要给他编个年谱。”老濮双手竖起大拇指,迫不及待、唾沫星子四溅地说。的确,李俨在中国数学史研究领域内,确是当之无愧的学科奠基人。

  老濮说,要想编好年谱,就要从李俨的同学茅以升那里求证些东西。“而且,茅以升也说,李俨是中国数学史第一人,要研究中国近代数学史,就必须从研究李俨开始。”

  129团原宣传科科长薛立秋,比较早的在媒体上报道过老濮。在他名为《追寻梦中的殿堂》的通讯里,有这样的记载:“为编《李俨年谱》,卜湖南(注:原文如此)挤出工作之余的一切时间……1984年3月18日,这是一个令卜湖南终身难忘的日子。……这次见面后,卜湖南和茅老继续保持书信来往。‘我们前后通信十几封,他还在一封信中为我的图书馆题了字,邮了过来。’”

  也正是从那以后,老濮走到哪里,都说茅以升是“自己的恩师”,称自己是“茅老先生的弟子”,语气谦恭却又不乏自得。

  而在另一家媒体的报道中,关于老濮和茅以升的关系,却又有着不同的版本:“当记者问濮湖南(注:原文如此)‘图书馆’几个字是否是茅以升亲笔所题时?他笑着说,他并未见过茅以升,只是自己很喜欢数学,也很喜欢茅以升,大条幅上的字是他模仿茅老先生的字体写下的,之所以以茅以升题字为名,是想借茅老先生的名声打造书屋的名气。”

  “两种说法,哪个是真?”人们很容易就产生了疑问。

  老濮一时张口结舌,嘴巴张成了O形,一愣一愣的。

  “我尊重茅老先生,我就当他是我的老师!美国总统下台都有一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图书馆,我为什么不可以用茅以升的名字?!”很快,老濮恢复了滔滔不绝。

  他手舞足蹈,身体大幅度地前后摇摆,灰白长发随之起起落落。脸上的表情,有焦灼,有亢奋,偶尔夹杂一丝无法掩饰的落寞。

 

  我有我的规则

  “老濮这老小子,老了老了,这下还出名了呢!”

  “报上说,老濮日子艰难,屁!一个月拿着1200块的退休工资,还开个书店,能没钱?鬼才信。”

  “他挣的钱,一大半都给不正经的女人了。”

  “人家老濮也是一种活法,有啥可说的?”

  “他那能叫图书馆吗?叫二手书店还差不多!”

  “你们要小心呢,老濮跟媒体打交道,就是要利用媒体,把自己包装成名人,想让团里给他无偿解决新图书馆的房子。”

  几乎每天,老濮都生活在这些各怀心事、五味杂陈的议论里。

  “他们有他们的活法,我有我的规则。说我开书店是暴利,那是我的本事,他们有吗?”濮湖澜用袖口狠狠擦去残留在嘴巴上的馒头屑。他并不掩饰他的企图,一点欲望,一点贪婪和一点寂寞的挣扎。

  濮湖澜早已习惯了我行我素和独来独往。自从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别人眼里的“另类”后,他和团场多数人之间的交流,就基本只剩下眼神和动作。

  说话对他已变得可有可无,但他对媒体却变得格外敏感起来。“欢迎媒体,欢迎报道,欢迎炒作!”这是老濮反复念叨的话。

  然而,媒体的喧嚣后,他的世界还是太寂静了。白天书店的生意暂时填补了他的空闲。但一到晚上,时间总显得难熬。只有晚饭后,团里敬老院舞厅开始营业后,“声音”才会回到他的世界。

  舞厅里,黑暗中,男女老少挤在一起,随着旋律转身挪步。老濮是这里的常客。他丝毫不挑剔音乐,丝毫不在意没有人愿意做他的舞伴,他独自起舞。无论什么拍子的舞曲,他都跳得如痴如醉。只是每次他的嘴里都哼着同样的歌词:蓝蓝的天上有小鸟,多么自由多么逍遥……

  2009年2月12日凌晨1点,从舞厅返回的濮湖澜,蜷缩着躺在地下室里的床上。不久,他便沉沉睡去。一只拇指大的飞蛾不知疲倦地围着灯泡转圈儿,撞出噼啪噼啪的声响。

  窗外,今年这里的第七场雪正纷纷落下。夜风伴着雪片掠过“图书馆”颓败的土墙,干枯的草枝随风瑟瑟抖动,整个团场寂静得只剩下屋顶的风声。

  雪落无痕。

资料来源:

http://blog.sina.com.cn/s/blog_5a1e84080100cpgc.html

[发布时间:2009年2月22日]

[访问时间:2010年2月12日]

http://blog.ifeng.com/article/2996387-9.html

[发布时间:2009年7月30日]

[访问时间:2010年2月12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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